半身，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前留下一句：“你现在很懂事，江晚。”
我知道他在满意我没有对他和林琳的关系发出质疑。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吼大叫，吵着让他解释。
所以他用全家旅行来奖励我。
哪怕这旅行，是他早该兑现的承诺。
但我已经不稀罕了。
4.
结婚五年，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收拾了一个箱子，家里竟然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
明天就是出发去德国的日子。
我决定最后去接儿子一次。
可走到幼儿园门口，就看见傅沉的车就停在路边。
离放学时间还很远。
他却这么早就来了。
放学的时候我躲在人群中，
然后看见夕夕妈妈从副驾驶上下来。
儿子放学是被田老师牵着手送到车上的。
田老师笑着说了两句，又回到学校。
紧接着，我的手机传来傅沉的信息：
我带儿子去妈家吃饭，不用等我们。
再抬眼，田老师已经从学校出来，径直坐上了傅沉的车。
她笑容明媚，明显比送孩子的时候化了精致的妆容。
傅子皓很激动，在车里高兴的手舞足蹈。
然后车子扬长而去……
最后一次接孩子放学也没接成。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可还没等我到家，傅沉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子皓哑着嗓子说道：
“妈妈，我好像又过敏了，上不来气。”
我的心一紧，买了药要给他送去。
可当他说出他和爸爸真的在奶奶家的时候。
我却微微愣住。
傅沉带着田老师，去了奶奶家？
傅子皓对很多东西都过敏，来不及多想。
我立刻赶去了婆婆家。
结果刚一进门，就听见婆婆充满笑意的声音：
“小田啊，多吃点菜，这些都是我的拿手菜。”
“看着你对子皓这么好，我真的高兴，子皓在你这里，我可就放心了。”
“傅沉你说，这小田就是招人喜欢，要她是我儿媳妇就好了，是不是？”
我站在门口，傅沉低声回到：
“子皓确实喜欢田老师，比喜欢江晚都多。”
“是啊，我最喜欢田老师了，在学校，就让她当我一个人的妈妈！”


我缓缓走进客厅，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互相夹菜。
田老师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
“子皓妈妈，您来了。”
傅沉回头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抓着田老师的手腕让她坐下。
“田老师对子皓照顾有加，妈特意请她来家里吃顿饭表示感谢。”
我冷着声音：“傅子皓不是过敏了吗？”
现在看起来，毫无过敏的迹象。
傅沉疑惑：“什么过敏？”
田老师拉着儿子的手解释：“我刚才看子皓的手心有点红，还以为他过敏了。”
“然后子皓说，他只要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肯定立刻就能过来，所以就……”
“子皓妈妈，是我没有分辨出来，你千万别怪子皓。”
我冷笑了一声。
看着对面虚伪的一家人。
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晚上傅沉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从进门就开始发脾气。
“江晚，你今天太无礼了，爸妈对你很不高兴！”
“田老师是客人，误认为儿子过敏了让你来送药，她有什么错？你却当面甩脸子，你太过分了！”
我早已没有了跟他吵架的力气。
只是轻飘飘的说道：“我们离婚吧。”
第三次……
傅沉求婚的时候说过。
希望我留三次机会给他，他一定事不过三。
这么多年，无论我们怎么闹，我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可现在真计较起来，短短几天，三次机会就用没了。
啪的一声，傅沉砸碎了桌上的杯子！
“江晚，我真是受够你了！”
“你以为我会怕你离婚吗？你别忘了咱们是签了婚前协议的！离婚，你一毛钱都得不到！”
“儿子的抚养权，你更想都别想！”
我站起身，毫不畏惧的对上傅沉愤怒的目光：
“可以。”
傅沉阴鸷的勾起唇角：
“江晚，这种手段我见多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你敢离婚吗？你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本离婚？简直可笑。”
他撂下一句话，转身摔门而出。
我面不改色的坐回沙发。
抚养权？五年前我难产生下儿子的时候，也许会和傅沉争抚养权。
可现在，没有必要。
第二天我拎着仅有的一个箱子，带队

我没有回话，只是抬眼看着他。
傅沉一本正经：“儿子要的，他说他男孩女孩都要。”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立刻咧嘴笑：
“是的妈妈，你就帮我做两个吧，我两个都想要！”
看着被傅沉逐渐带歪的儿子。
我失望的垂下眼眸。
自从傅沉开始接送他上下学。
他就跟他爸爸一样，学会了为达目的，花样撒谎。
傅沉带着他去了哪里？见了谁？干了什么？
在回家前，父子两个早已对好了口供。
晚上儿子睡着，傅沉在书房，我做着手工收到了学弟的信息：
学姐，机票定好了，五天后的。
附图是航班信息截图。
我回复了一个嗯。
起身又去书房找了傅沉。
他看起来确实像是在处理工作。
金丝眼镜衬得他斯文好看。
“傅沉，我要离婚。”
“我没空帮你做手……什么？”
他抬眼，摘下金丝眼镜皱起眉心。
“江晚，你没完了是吧。”
“谁又惹你了？派对上的事儿吗？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最近公司要竞争一个德国的项目，这关系到公司以后的发展，我真的很忙，你懂点事！”
我抿了抿唇，不再看他，在心里默念：
第二次……
次日一早，傅沉带着儿子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然后上午老师在群里发孩子们的成果照片。
儿子自信的站在夕夕身边。
手里拿着我昨晚做的手工，男孩款。
而夕夕手里拿着的，正是我做的那个女孩款！
下午在小区遇到夕夕妈妈。
她笑得花枝招展：“子皓妈妈，你的手可真巧，做的手工让两个孩子都得了表扬，我就不行了，手笨死了。”
“幸亏有子皓爸爸，不然我都丢死人了。”
儿子笑着挣脱我的手，跑过去抱住夕夕妈妈的腿：
“夕夕妈妈漂亮，才不会丢人。”
“不像我妈妈，爸爸说过妈妈才丢人，要是夕夕妈妈能当我妈妈就好了。”
3.
让别人当妈妈这种话。
傅子皓不是第一次说了。
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气的浑身发抖，当着傅沉的面掀翻了饭桌。
可那次发脾气换来的，却是父子两个去婆婆家住，
生日聚会上，儿子闭着眼睛许愿说希望爸爸不要再打妈妈了！
众人下意识的以为我经常被孩子爸爸家暴。
全都同情的看着我，丈夫的表情更是尴尬。
直到儿子的幼儿园同学夕夕懵懂的问道：
“你爸爸是怎么打你妈妈的？”
“爸爸把妈妈按在床上，还有巴掌声，妈妈疼的直叫……”
听到这，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儿子见状以为众人不信，又信誓旦旦的说：
“是真的！我还看见小姨，夕夕妈妈，邻居阿姨，还有田老师，都是这样被爸爸打的！”
1.
儿子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
我环视着围在桌前的每一个人。
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因为儿子所细数的被爸爸也‘打’过的女人。
就在眼前的客人之中……
丈夫傅沉最先反应过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臭小子，你就是再喜欢这些阿姨，也不能把她们都当成妈妈啊！”
一句囫囵吞枣的解释。
明明毫无力量，却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我家夕夕都两年了，还分不清我和田老师呢。”
“就是就是，小孩最喜欢顺嘴胡说了，我儿子前段时间还说我老公跟保姆抱一块了，结果怎么着？人俩隔着八丈远，孩子视觉错位，看成抱一起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咱们让小寿星分蛋糕吧！”
“对对对，孩子们都想吃了，来切蛋糕啦！”
傅沉见所有人都在找台阶。
也就顺坡下驴，引导儿子切蛋糕，分给其他小朋友。
只有我，一直冷眼站在一旁。
看着傅沉再没有和那些女人，有过一次对视和接触。
晚上派对散场，我哄睡了儿子来到书房。
傅沉正对着手机笑意吟吟。
却在看见我的下一秒收敛笑容。
“江晚，你平时是怎么带孩子的，今天那么多人，儿子胡说八道让我多下不来台！你在家都教他些什么啊？！”
我没有回话，用小号看了眼朋友圈。
果然傅沉第一个点赞了表妹林柔那条在生日派对上跟他的单独合照。
而以前，我想发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都会被他嫌恶的要求删掉。
“江晚，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我抬眼看向他：“傅沉，我们离婚吧。”
沉默了三秒，傅沉嗤笑一声：
“你有病吧？就因为儿子说的那些没影的事儿？”
“大人都知道孩子是会撒谎的，所有人都没信，就你信了，你是不是在家呆傻了。”
“懒得跟你废话，我去公司加班。”
傅沉不等我开口起身就走。
再看林柔的朋友圈，她发了一张自己在酒吧的自拍。
配文：有没有好心人来接一下可怜的流浪小猫。
傅沉评论：现在就去抓小野猫。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给一直联系我的学弟发了条信息：
跟孙教授说一声吧，德国那个项目，我去。
太好了学姐！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但你之前不是担心孩子爸爸不同意？
我面无表情的敲下几个字：他会同意的。
第二天傅沉赶在儿子上学前回来了。
他特意去次卧洗了个澡，把染着口红印的衬衫扔进洗衣机。
然后像个好好先生一样送儿子上学。
在儿子转学到这个班级之前，
接送孩子这件事对不屑管家的傅沉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可现在，傅沉几乎是雷打不动的，
每天亲自送儿子去学校。
放学再顺道把夕夕和夕夕妈妈也接回小区……
2.
曾经我也跟傅沉不满过，就算是顺路接儿子的同学回家。
也不该随随便便让其他女人坐副驾驶。
可他只是满眼鄙夷的呵斥我：
“你脑子里都是屎吗？这么肮脏！”
“人家是儿子同学的妈妈，有老公有孩子，你能不能别小肚鸡肠，简直不可理喻！”
他总是满身道理，直到有一天，
我打开车门在副驾驶的座椅缝隙中看到了一截黑色蕾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上过傅沉的副驾驶。
这次也是一样，我从学校办完项目的手续回来。
正好看见夕夕妈妈从傅沉的车上下来。
她迎风整理着凌乱的发型和歪歪扭扭的裙子。
我快走了两步，避免和他们正面对上。
傅沉只比我晚了几分钟到家。
一进门就命令道：“老师说明天要做主题手工，你今晚做两个，男孩女孩各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