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容桉,你害得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我凄怆的当着群臣百官的面笑了起来,眼里倒映着容桉微愠怒的脸,一时觉得可笑至极。
居然是我引狼入室,居然是我自作聪明。
若是没有救容桉,爹爹就不会死。
若是没有招惹他,梁景也不会死。
我已经搞不清楚逻辑了。
他们怎么死,为什么死我都混乱的记不起来了。
只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都是容桉害的。
我抬手摘下那顶沉重的凤冠,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夺了一把剑便直冲天牢而去。
嫁衣很重,但压不住我想要见梁景最后一面的心。
容桉追上了我,我打不过他,便只能把剑横亘在自己脖颈前,“让我走。”
他面色沉冷,“你要为了一个前朝余孽,和你的夫君作对?”
我索性更凑近剑刃,一道血痕出现在脖颈上,“让我走!”
容桉慌了神,语气软和下来哄我放下剑。
我没有理会他,直径绕开他奔向天牢。
世传当朝皇后抱着前朝余孽的尸首哀恸欲绝,生生在阴暗的天牢里哭瞎了一双眼睛。
容桉封锁了所有消息,把当天当值的天牢守卫换了个干净,却仍然抵不住风声的走漏。
朝臣议论纷纷。
身边的侍女劝我,说容桉在前朝为了保住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我有关系的人,我在乎的人,早就死了。
容桉依旧是每天下朝来我这坐一会陪我说话,他怕我失明后会焦虑害怕。
他那样柔声细语,那样温柔百转。
我从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招安了飞山寨所有的弟兄,甚至为了梁景的事和我道歉。
我其实也知道无论是爹爹还是梁景,他们的死都不能归咎于容桉。
他一日又一日的温柔,终于是把我溺了进去。
我甚至想,不如冰释前嫌,重新开始。
只是容桉口中那个没有坏心思的秦晚来了。
她依旧那样高高在上,就是我现在瞎了也能想见她的表情多么趾高气昂。
“你个荡妇,居然和前朝余孽有所勾结,你怎么配得上陛下!”
“这次想必又是你死皮赖脸才骗得陛下娶你的吧!”
“你真是和你那个爹一样,不知羞耻!”
我可以忍受她说我,但是牵扯到我爹,不行。
我伸手要去打她,却被她一绊,摔在了地上。
正巧容桉回来了。
我依赖的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希望他能为我说话。
我是他的妻,他合该帮我。
可他只是轻飘飘的斥责了秦晚两句,理由依然是她天性顽劣,但秉性不坏。
我抓着他衣袖的手蓦的放开。
极其温和的说了句好。
容桉,你看,就算我们跨越了无数的误会和心结。
你还是不适合当一个夫君。
他派到我身边的侍女苦口婆心说容桉爱我,重我。
我曾那样入神的听着,仿佛那是我的故事。
我曾一爱难求,如今爱在眼前。
我却发现它华丽的外表下,满是疮痍。
夜里他捂着我冰冷的脚,小心翼翼的问我想不想再办一场喜宴。
我佯装睡了过去。
我宋昭昭这一生,三场喜宴。
哪一场是得偿所愿。
哪一场是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