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以外，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情侣，在一起了四年。
办公室内的腌臜声还在持续，我直接转身离开了事务所。
刚到家我就一头冲进了卫生间，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今年的我已经37岁了，而项听寒才25岁，小我整整12岁。
他大学毕业那年来到我的事务所，从实习开始，他便是我的助手。
实习满两个月那天，他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霏霏姐，还有一个月我的实习期就要结束了。”
“到时候，我能有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当时我并未把他的话当真，可22岁的少年，当时的眸子，像盛满了星辰大海，亮得骇人。
实习期满以后，他经过了事务所的一系列考核，成功转正。
他也如当时承诺般，对我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我脑海中又回想了刚刚他在办公室说的那句话：“她身上都有老人味了。”
记忆中少年的声音和刚刚办公室中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我一时竟有些恍惚。
项听寒，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2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项听寒的惊呼声吵醒的。
“霏霏，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发烧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你等着，别睡了，我去给你找药，乖，咱们吃了药再睡。”
眼皮沉重得厉害，我努力睁开眼，映入眸子的便是项听寒一脸焦急的模样。
一如这三年来的每一天。
看到我醒来，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客厅拿药箱了。
若不是刚刚在办公室外撞见那一幕，我绝不会相信，这三年以来，他对我的好都是演的。
他正式开始追求我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拒绝过他。
“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了，12岁，整整12岁，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
“你现在才22岁，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会遇见更多更好的姑娘。”
“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你要面对亲朋好友的质疑，和别人异样的眼光，别人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
自己所有的力量帮他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
项听寒，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
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帮他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
想到这儿，我心里一惊，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走进了书房。
兴许是白天睡多了，一整夜我都再没有了睡意，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项听寒，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天刚蒙蒙亮，项听寒终于回来了，见到我坐在沙发上，他吓了一跳。
“霏霏，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是不舒服吗？去医院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都怪我太忙了，不能好好照顾你，我一会儿还要去事务所忙参赛的案子，回来拿个文件马上就要走，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眼里的关切一如往常，但我没有忽略他脖颈上情欲之后留下的红痕。
项听寒没等我回答便匆匆进了书房。
半晌后，他从书房出来，在我面前蹲下，握住了我的双手。
“霏霏，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药。”
“今天应该能忙完，不用再加班了，我早点回来陪你。”
看到我点了点头，项听寒表情一松，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看着他关上门离开，我起身进了书房。
书桌抽屉里的U盘不见了，而我电脑里的文件，最新的记录是复制文本。
我握紧拳头起身，一把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出了门。
4
好在项听寒正在楼下打电话，还没有走。
我在后面悄悄跟着项听寒，但他并没有开车，所去的方向也不是事务所，而是小区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KTV。
他左顾右盼以后进了一间包房，我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可视窗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项听寒一进门便将一个U盘交给了杜素彤。
“这是高霏这次给吴氏集团设计的新商场大楼，你看一下。”
“要是你的设计方案实在用不了，那就用这个。”
包房里还有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项听寒和杜素彤的共友，他们纷纷揶揄着开口。
“那咱们这次不是稳了吗？”
“那高霏代表的可是行业内的最高水准，用她的作品参赛，那不就是纯纯的降维打击吗？冠
37岁那年，我嫁给了25岁的项听寒。
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反对这段婚姻，就连我自己，都对这段关系充满了不确定性。
可年轻帅气的他却毅然站在我身边，牵起我的手，向世界宣告了他的决心。
后来，他在我的办公室里，在我的办公桌上，似要把另一个女人揉进骨血。
“她大我十二岁，身上都有老人味了，躺在她身边我都觉得恶心。”
“要不是为了你能在建筑行业站稳脚跟，我才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那一刻，我才陡然明白，他跟我结婚，只因我是全江城最有名的建筑师。
而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也要为他的心上人铺路。
我紧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的欢愉。
项听寒，你对不起我。
也对不起我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
1
项听寒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回荡。
“彤彤，下周就是今年的建筑师大奖赛出结果的日子了，你放心吧。”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冠军，谁乐意整天哄着那个老女人。”
“你都不知道，整天跟她待在一起我有多折磨，她身上都有老人味了。”
我站在门口，手上还紧紧握着原本准备送来给项听寒的雨伞。
项听寒是我在一起两年，结婚半年的丈夫。
而现在，我的丈夫，在我的办公室里，跟别的女人共享欢愉。
窗外正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但杜素彤的娇喘声却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中。
“真是辛苦你了听寒，你再忍一个星期，等我拿到冠军，你就不必再忍受那个老女人了。”
“我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能成为最顶尖的建筑师，我们在一起四年，我还不了解你吗？”
“这三年都辛苦你了，高霏那个傻子，还以为你真心喜欢她呢，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拿着雨伞的手指攥得发白。
杜素彤和项听寒都是三年前来到建筑师事务所的。
当时他们刚大学毕业，来到我们事务所做实习生。
项听寒是我的助手，而杜素彤，是另一名合伙人的助手。
他们的工作并不在同一个组，平时的合作案交流也不多，除了是同期
，又心虚地瞥了我一眼：“霏霏，你等我一下，组员打来的电话。”
从前，我给了项听寒百分百的信任。
可兴许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心里的直觉告诉我。
这个电话，是杜素彤打来的。
3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趴在门边偷听，项听寒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很清楚。
“知道了知道了，彤彤你别急，万事还有我呢。”
“这不还有几天吗？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放心吧。”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办？”
听到他这句话，我赶紧回到了床上。
我刚盖好被子，项听寒便推门进来了。
与刚刚着急带我去医院的表情不同，他现在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霏霏，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回去加班。”
“我想了想，你烧已经退了，不去医院问题应该也不大，你好好休息。”
“你也知道建筑师大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出差错。”
我点了点头，没有开口留他。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细细啃噬。
这建筑师大赛，究竟是对你重要，还是对杜素彤重要？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你们今天在加班吗？”
项听寒从实习开始便在我的组里，这次的建筑师大赛，他的参赛作品更是倾全组之力，大家都希望他能拿到一个好名次。
这样的话，不管是对他个人的发展还是对事务所的未来，都是最好的结果。
听到我的问题，秘书有些疑惑。
“没有加班啊，我们早就下班了。”
“霏霏姐你这个掌舵人都不在，我们有什么好加班的。”
“不过听说二组的参赛作品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们走的时候二组正在开会呢。”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这个答案得到肯定时，我还是没忍住鼻头一酸。
跟项听寒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34岁了，可他是我的初恋。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受到了全世界的反对，不管是朋友还是父母，都不看好这段感情。
我决定结婚的时候，爸爸更是以断绝关系相威胁，不准我跟他结婚。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相信他，嫁给他，用
军稳了！”
“到时候彤彤把冠军一拿，你把婚一离，你们一起跳槽来咱们事务所，我们事务所可就在江城站稳脚跟啦！”
杜素彤紧紧握着那个U盘，脸上的欣喜几乎抑制不住，跳起来狠狠亲了项听寒一口。
“听寒，还是你对我好，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这个设计图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要是我被查出来偷了别人的作品，那我就不可能再在这一行混下去了。”
项听寒眉头轻蹙，摇了摇头。
“不会有问题，这个案子吴氏集团点名要高霏亲自操刀的案子，高霏是在家里做的，只有我和她知道，别人都没看过设计图。”
“但是彤彤，你的那个设计方案也不错，到时候我故意在我的作品上放水，你拿冠军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高霏跟吴氏集团签了合同，要是这个图出了问题，高霏不止要赔违约金，在行业内的名声就臭了。”
听到项听寒的话，杜素彤皱了皱眉。
“听寒？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那个老女人了吧？你现在是在帮她说话吗？”
“就算我自己的设计案拿了冠军，影响力也不会有高霏的设计案来得大，我要的不止是冠军，更是一炮成名。”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吗？”
见杜素彤生气，项听寒宠溺将她搂进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老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到她就想吐。”
“只是这个案子对她来说确实重要，吴氏集团的违约金，估计她把事务所卖了都赔不上。”
“要是你自己的设计案能拿到冠军，咱们何必这么赶尽杀绝呢？”
杜素彤脸上全是不满，但还没开口，包房里另外几个人就忙不迭打断了项听寒的话。
“听寒，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彤彤说得对，冠军我们也要拿，但是一炮而红也很重要。”
“咱们可是从大学时就约好了，我们的事务所，必须是国内最顶尖的事务所，这不也是你最开始出卖色相的原因吗？”
“收起你那些婆婆妈妈，要是高霏那个老女人因为这个事彻底在行业消失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