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小说 女频言情 全文小说不照离人照落花沈婉君萧元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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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舟唱晚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婉君萧元承的女频言情小说《全文小说不照离人照落花沈婉君萧元承》,由网络作家“渔舟唱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音落下,萧元承愣在原地。苏芊芊将手中的木雕扔到远处,嫌弃地掸了掸衣袖。“晦气。”无暇顾及眼前的苏芊芊,沈婉君忙爬过去将木雕捡起,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抱在怀里。看到她这副模样,萧元承感觉胸口堵得堵的发慌,整个人被愧疚与自责淹没。他不仅忘了孩子的忌日,竟然还在她面前维护怀着身孕的苏芊芊...“婉君,是朕不好,朕最近忙于国事才——”沈婉君冷冷地打断了他,眸子里不剩任何色彩。“皇上请回吧,今天是年年的忌日,臣妾还有很多事要做。”“朕不走,朕今晚留在这陪你。”苏芊芊立即变了脸色,伸手去拉萧元承的衣袖。“皇上,臣妾肚子疼,可能是刚刚被娘娘...不小心伤着了。”萧元承站在原地,为难地看了沈婉君一眼,像是不知该如何抉择。“那朕先陪你去太医那儿,等会...

章节试读




话音落下,萧元承愣在原地。

苏芊芊将手中的木雕扔到远处,嫌弃地掸了掸衣袖。

“晦气。”

无暇顾及眼前的苏芊芊,沈婉君忙爬过去将木雕捡起,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才抱在怀里。

看到她这副模样,萧元承感觉胸口堵得堵的发慌,整个人被愧疚与自责淹没。

他不仅忘了孩子的忌日,竟然还在她面前维护怀着身孕的苏芊芊...

“婉君,是朕不好,朕最近忙于国事才——”

沈婉君冷冷地打断了他,眸子里不剩任何色彩。

“皇上请回吧,今天是年年的忌日,臣妾还有很多事要做。”

“朕不走,朕今晚留在这陪你。”

苏芊芊立即变了脸色,伸手去拉萧元承的衣袖。

“皇上,臣妾肚子疼,可能是刚刚被娘娘...不小心伤着了。”

萧元承站在原地,为难地看了沈婉君一眼,像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那朕先陪你去太医那儿,等会儿让进忠送你回宫。”

苏芊芊低头咬着唇,半天没说话,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臣妾知道,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臣妾永远比不上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连孩子也是。”

“不过皇上放心,臣妾的孩子,臣妾自己会照顾!”

说完,苏芊芊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

“芊芊——”

萧元承抬脚想追上前去,又意识到沈婉君还在旁边。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沈婉君主动帮他做了决定。

“外面天冷,还下着雨,皇上还是去陪昭妃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听到沈婉君的话,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朕知道,皇后从来都不会让朕为难。”

“今日是朕亏欠了你和孩子,皇后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六局就好。”

沈婉君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萧元承离开。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彻底忘记和萧元承有关的一切。

——

深夜,迎兰在院子里生起火堆。

天上的雨早就停了,沈婉君将纸钱一个个折好,放入眼前的铜盆。

小小的火星散在空中,随风飘向远方。

望着缓缓升腾的青烟,沈婉君抚摸着手中的木雕,喃喃地念着孩子的名字。

自当年为萧元承挡下那一箭,她的身体就大不如前。

得知自己无法有孕的那日,沈婉君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劝男人和离。

“傻瓜。”

萧元承将她埋进自己的胸膛。

“这辈子我只要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你喜欢孩子,咱们就领养几个,如果你不喜欢,咱们就游山玩水,一起慢慢变老。”

从那天起,沈婉君确信自己找到了相伴余生的那个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萧元承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也许是上天眷顾,入宫的第三年,奇迹终于发生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萧元承欣喜若狂地冲回了凤仪宫,留下满朝大臣面面相觑。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们每天都沉浸在幸福里。

从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萧元承细细打点着一切,生怕哪处不合她的心意。

盛夏的夜晚,二人依偎在床头,像任何一对寻常夫妻为孩子的名字争论不休。

争来争去,沈婉君决定先给孩子取个小名,年年。

“好,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萧元承兴奋地念着孩子的名字,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若是男孩儿,朕就教他骑马射箭,治理国家。若是女儿,朕就让她成为萧国最尊贵的公主,一生衣食无忧。”

“女孩子总归要出嫁的。”

听到出嫁两个字,萧元承的脸突然垮了下来。

沈婉君不禁为他们的未来女婿捏了把汗。

“不想嫁就不嫁,朕会养她一辈子。”

可惜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延续多久。

怀孕期间,后宫上下严阵以待,生怕出一点差错。

可事与愿违,十月的一天,沈婉君突然见了红。

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沈婉君很少见萧元承哭,但失去年年的那晚,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脆弱,

年年下葬的那天,萧元承噙着泪光,拿出自己亲手做的木雕。

一个放入墓中,一个放在沈婉君的手里。

“婉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年年在天上看着爹娘也会哭的。”

“从今以后朕只有你了,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后来沈婉君再未有过身孕。

而那个说要伴她一生的男人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后来他的孩子太多,以至于他早就忘了从未出世的那一个。

心脏传来阵阵刺痛,曾经的回忆变成了锋利的尖刀,一刀刀扎在沈婉君心上,血流不止。

烧完最后一张纸钱,沈婉君的视线被泪水模糊。

“年年,别怪娘。”

盆中的火苗在黑夜里随风跳动,沈婉君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将木雕靠近。

灼热的温度直达掌心,她闭着眼,迟迟不肯松手。

这是萧元承亲手送给她的信物,寄托了二人最深的感情,也是她最后的牵挂。

“娘娘,您真的要...”

迎兰心有不忍,但终究没继续劝下去。

她知道沈婉君的性子。

若换作其他女人,也许能对萧元承的三心二意视若无睹,毕竟无论谁得宠,她都是那个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但沈婉君不同,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彻彻底底地爱过,又怎能轻易假装大度?

心一狠,沈婉君松开手,瞳孔倒映出跳跃的火光。

木雕瞬间被火焰吞没,连同她对萧元承所有的感情,灰飞烟灭。

“告诉先生,他要的东西已全部备好,我明日就去见他。”

沈婉君站起身,目光中只剩决绝。

萧元承,你曾答应我会一起走下去,但你食言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会一个人走。




“没事了婉君,朕在这儿。”

仅片刻的恍惚,沈婉君的理智终于恢复了清明。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满眼只有自己的少年。

她的元承在很久之前就走丢了。

见沈婉君侧着头不说话,萧元承一脸悔色,声音也带着颤抖。

“婉君,朕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都是朕不好,是朕忘了你对栗子过敏才会...”

沈婉君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曾经的萧元承什么都记得,可如今的他什么都忘了。

他可以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亲昵,也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逼她吃下致命的点心。

看见沈婉君冷淡的脸色,萧元承的心莫名慌了。

以前她遇事会闹,会生气,但现在她什么都没说,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甚至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婉君...”

萧元承起身想牵住她的手,余光却瞥见苏芊芊跑进了殿内。

见到二人,苏芊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娇艳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慌,甚至连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臣妾罪该万死,不知道娘娘对栗子过敏,还请娘娘恕罪!”

不知道?

宫中上下怎会不知道皇后的忌口?

从沈婉君入宫起,就再没人做过板栗糕,除了她苏芊芊。

再说了,宫中的栗树早就被砍光了,若非有心,她又是如何弄到的栗子?

苏芊芊低头抹了把眼泪。

“姐姐,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若真要罚,臣妾愿一人承担,您千万不要迁怒于皇上。”

沈婉君没说话,默默观察着萧元承的神色。

深爱的妃子跪在地上,萧元承满脸都写着于心不忍。

但碍于沈婉君还卧病在床,他终究忍住了求情的冲动,只是目光中仍透露出担忧之色。

看见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目传情,互诉衷肠,沈婉君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明明是自己差点被害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沈婉君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听见沈婉君的笑声,苏芊芊一愣,不懂她是在唱哪一出。

但很快她就有了答案——这女人肯定是在嘲笑自己跪在她面前认错的模样!

压下心中的怨恨,她俯低身子,声音更加软糯。

“姐姐,臣妾一夜未睡,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能助姐姐早日康复,减轻妹妹的罪过。”

说着,苏芊芊将手中的木盒交给宫女,由她送至沈婉君眼前。

打开盒子的瞬间,一道奇异的红色光芒让沈婉君看得移不开眼。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灵芝。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盒中之物,萧元承也在一旁帮着苏芊芊说话。

“皇后,芊芊入宫不久,不知道你的忌口,这才好心办了坏事。”

“昨夜她为了你的病担忧得一宿未睡,这血灵芝也是她主动要送过来的。”

萧元承好声好气地劝着,生怕她真对苏芊芊动怒。

沈婉君淡淡一笑,话中带刺。

“皇上不必担忧,臣妾一个过气的皇后,还真能杀了皇上的爱妃不成?”

萧元承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朕不是这个意思——”

他还想解释,就见苏芊芊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快传太医!昭妃定是昨日操劳过度!”

抱起苏芊芊,萧元承快步朝殿外走去,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卧床的病人。

沈婉君偏过脸,不去看二人离开的背影。

苏芊芊能操劳什么,对着血灵芝心疼了半宿吗?

没心思多想,她小心地关上盒子,唤来在一旁站着的宫女。

迎兰从小就被卖到沈家,后又跟着自己入宫,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把这个给先生送去,记住,万事小心。”

“是,小姐。”

迎兰出了屋子,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沈婉君一人。

她漫步到窗边,回忆着老者的嘱咐。

现在血灵芝已经到手,还剩下最后两样东西。

距离忘情水制成的日子还有八天,真不知道萧元承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希望他会喜欢她送的这份大礼吧。




第二日,皇后的生辰宴,宫中热闹非凡。

琳琅满目的珍宝几乎将殿内堆满,无数道珍馐美味被一一献上。

萧元承将剥好的葡萄喂到沈婉君嘴边,轻轻揽她入怀。

“皇后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见她没应声,男人叹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

“婉君,朕怎么可能真的忘了你的生辰呢?”

“你15岁与朕结为夫妻,随朕南征北战,若朕连你的诞礼都忘了准备,岂不成负心汉了?”

听到他说出负心汉这个词,沈婉君莫名觉得想笑,难道这男人还觉得自己情深义重吗?

“朕昨日那么说不过是怕昭妃闹脾气,朕知道你最喜欢玉饰,那八块玉玲珑也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恰巧被她看了去,不依不饶地要朕赏赐给她...”

沈婉君低头吃了颗葡萄,口中却只觉苦涩。

苏芊芊这么任性还不都是他惯出来的。

难道一个杀伐果断、万人之上的帝王真会怕一个小小的妃子?

往台下看去,苏芊芊正一脸郁闷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衣袖几乎要被捏皱。

看着苏芊芊不甘的表情,沈婉君忽地冒出一丝报复的念头。

是啊,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

她先是轻蔑地瞥了女孩一眼,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勾住萧元承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么做不合规,也不合礼,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没理会台下众人的吸气声,沈婉君的余光瞥见女孩涨红了脸,几乎气到快要爆炸。

畅快!

她满意地准备抽身结束这个吻,却忽然被男人用力扯了回来,紧扣在怀里。

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腔,唇齿相交间,萧元承的舌尖轻勾她上颚,这是他们成婚当日约定的暗号。

[婉君,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记住了吗?]

[那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你的身体会记得。]

少女羞红了脸躲进被子里,少年却笑着起身,又点了一支红烛。

那夜的红烛烧了很久,蜡油融化堆满了烛台,连带着少女的心,也化成一片。

想起年少时的约定,沈婉君心中涌起酸涩,挣脱出萧元承的怀抱。

萧元承笑着放开她,只当身旁人是害羞。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可真好啊。”

“可不是吗,听说当年皇上的命也是娘娘救下来的,二人的感情绝非寻常人能比。”

两个妃子正说着,又瞥了眼苏芊芊,语气调笑。

“不像有些麻雀,仗着和娘娘有几分相似,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听着耳边的议论,苏芊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指节也因用力而泛白。

盯着高台上恩爱的二人,她突然起身,端着桌上的碟子走上前去。

等来到萧元承面前,她已经换上了平常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怎么了芊芊?”

苏芊芊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把碟子端到沈婉君眼前,又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昨日是臣妾不好,惹姐姐生气了。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板栗糕,还望姐姐赏脸。”

话音落下,萧元承的眼底满是欣慰之色。

“咱们芊芊长大了,懂事了。”

他起身想扶起女孩,却见苏芊芊坚决地跪在地上。

“若姐姐不原谅臣妾,臣妾就不起来。”

萧元承心疼地捏了捏苏芊芊的脸,语气宠溺。

“乖,皇后会原谅你的,先起来,地上凉。”

说完,他望向沈婉君。

沈婉君冷眼看着桌上的板栗糕,一动不动。

萧元承微微皱眉,面露不悦。

“皇后,芊芊她知道错了,把点心吃了,你们之间就算讲和。”

话毕,沈婉君仍未去碰桌上的碟子。

她不开口,苏芊芊也不敢起来,只得在冰凉的地上跪着,不一会儿膝盖就泛起了红。

“姐姐,臣妾真的知错了...”

苏芊芊神色委屈,眼含泪光,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

“够了!”

萧元承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拍桌起身,大殿里的人顿时呼吸一滞。

“皇后,芊芊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到底是不给她面子,还是不给朕面子?”

“今天这点心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萧元承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沈婉君眼底泛起苦笑。

回忆终究是回忆,方才的片刻温柔也不过是幻影。

现在新人受了委屈,谁还会在乎旧人呢?

拿起板栗糕,沈婉君缓缓抬眸看向男人,目光如一潭死水。

对上她的视线,萧元承心中蓦地一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等等——”

话音未落,沈婉君就将板栗糕塞入口中,皱眉吞了下去。

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传来侍女的惊呼声。

只片刻光景,一切便归于黑暗。




烟雾缭绕的道观里,老者已在此等候多时。

石桌中央放着一个精致的玉杯,乍一看里面装着清水,但细细看去,似有流光在其中流动,绝非寻常之物。

“娘娘,草民要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沈婉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

老者那日嘱咐过,忘情水制成后还需要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十年一见的血灵芝,用来做忘情水的药引。

第二样是木雕,是她和所爱之人最重要的信物,用来斩断情丝牵绊。

第三样是断情绝爱的眼泪,用来中和忘情水的毒素。

正当沈婉君好奇老者要如何使用这三样东西时,老者只是将它们整齐地摆在桌上,再无其他动作。

“先生,您这是?”

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幽深。

“娘娘,其实草民有一事还未坦白。”

“先生请讲。”

“其实制成忘情水,并不需要这三样东西。草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确定娘娘的心意。”

沈婉君微微一愣,老者继续解释。

“第一样东西极为珍贵,娘娘能拿到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第二样信物寄托着最深的感情,若娘娘能将它燃尽成灰,定是已经心死。”

“第三样断情绝爱的眼泪,是为了让娘娘想清楚,事情是否已没了回转的余地。”

“这些年草民见过太多因一时冲动而来找草民的人,无奈才出此下策,还请娘娘见谅。”

原来是这样…

沈婉君心中感慨万千。

为了得到这三样东西,她一次次将自己的心打碎,亲手斩断情丝。

若非绝望到如此地步,她也不会需要这忘情水。

话毕,老者将玉杯拿起,缓缓放在沈婉君面前。

“娘娘,忘情水没有解药,饮下后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忘记所有至亲至爱之人,您真的舍得吗?”

话音落下,沈婉君的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在犹豫什么。

盯着老者手中的玉杯,她眼中渐有泪光闪动。

豆蔻年华,他对她一见钟情。

及笄之年,他与她结为夫妻。

从青州到沙场,又从沙场到皇城,他曾许诺今生只爱她一人,也如约宠了她二十余载。

所以沈婉君真的信了,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例外。

有人说她安心当个皇后不好吗,享尽荣华富贵,又何必在意身边的人究竟爱的是谁。

可情窦初开的年纪,是萧元承教她如何去爱。

大雪封山的那日,是萧元承走了一天一夜,将昏迷的她救下。

失去孩子的那年,是萧元承守在她身边,让她有活下来的勇气。

二十余年的风雨相伴,自己最美好、最痛苦的瞬间都是和他一起度过。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这一切她怎能忘记?

可人是会变的,这一切她必须忘记!

唯有忘记,她才能真正地解脱。

沈婉君颤抖着接过老者手中的玉杯。

凄厉的鸟鸣声响起,窗外忽地飞过两只大雁,片刻后不见踪影。

从此之后,沈婉君的世界再也没有萧元承。




时间一晃过了七日。

老者传来消息,忘情水已经制成,只需提供最后的两样东西。

天刚蒙蒙亮,沈婉君便起床开始穿戴。

今天是个大日子,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到里屋的供桌,沈婉君拿起布,轻轻擦拭着中央摆放的牌位,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屋内四处堆放着男人送来的赏赐,墙上还挂着他亲笔画的梅花。

昨夜她很晚才睡,躺下后做了一个接一个的梦,大多数是关于萧元承,也有一些是小时候在青州的记忆。

虽然已决定放下,但忘记始终不是件易事。

萧元承曾说她和别的女人不同。

他爱她的坚毅,她的勇敢,就像是寒冬里的腊梅,越冷越开得艳丽。

可如今他却嫌她不解风情,转头选了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悉心在掌中呵护。

瞥见墙上的画,沈婉君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披了件氅衣出了大殿。

外面下着细雨,院内传来清扫落叶的沙沙声。

兴许是以为皇后还未起床,两个宫女放下手中的扫帚,躲在屋檐下闲聊。

“我看这宫里是要变天了。”

“怎么?”

“昨天你没看见啊?昭妃做的板栗糕差点害死娘娘,皇上不仅一句重话都没说,还抱着她回了采竹苑。要是换成其他妃子,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小宫女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你说昭妃是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你傻啊,我在宫里都多少年没见过栗子了,这事她但凡打听下就能知道,而且宫里又没有栗树。”

听着二人的议论,沈婉君没说话。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宫女都知道,萧元承难道想不到吗?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唉,咱们这凤仪宫以后会不会换主子呀?”

“乌鸦嘴!你不知道采竹苑前些天又死了个宫女吗,能跟着皇后娘娘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宫女忙不迭的点头。

“我可不想在昭妃手下干活,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迎兰抱着铜盆回来,刚进院子就瞧见沈婉君静静地站在殿外,脸色晦暗不明。

“娘娘,您在这儿干什么,外面冷快进屋吧。”

听到动静,两个宫女探头看了过来,立马吓得跪倒在地。

“奴婢多嘴,请娘娘饶命!”

迎兰瞪了她们一眼。

私下议论后宫易主,她们真是不想活了。

沈婉君摆摆手,不想为难二人。

“你们先下去准备吧,别耽误了晚上的事。”

“是。”

两个宫女逃也似的出了院子,庆幸自己的脑袋还没和脖子分家。

迎兰将铜盆放在门口,扶沈婉君进了屋。

她俯身整理床铺,摸到女人的枕巾有些湿,猜到娘娘昨夜定是又哭了许久。

叹了口气,她默默换好枕巾,又从枕头下拿出一小截木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由于长时间的抚摸,木雕原本粗糙的表面已变得光滑,只能从轮廓中依稀辨认出一个玩偶的形状。

看着女人怅然若失地抱着木雕,迎兰心中酸涩难忍。

她转头去抹眼泪,却发现苏芊芊面带笑容地站在门口,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姐姐今日可好?”

沈婉君没有和她纠缠的心情,转身走向里屋,迎兰立即心领神会地拦住了苏芊芊。

“皇后今日凤体欠佳,娘娘请回吧。”

苏芊芊变了脸色,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迎兰的脸立即红肿起来。